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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迎途|金色胡杨(散文)

       我以为,秋天的胡杨树会和春末夏初的胡杨没有多大的区别,当我走近它时,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她从起初的像含在嘴里的芭蕉扇一样,随着夏天的到来,也就慢慢地放大了,锯齿的边缘更加明显,继而郁郁葱葱了起来。
       她的花期像是很长,入秋了,还是花絮满天的飘,在人们的眼眉上开出白色的绒花,或吸入鼻孔、口中,叫人可爱又可气。胡杨树的下半部则是长着细长的柳叶,以上逐渐是锯齿的叶片,中间是圆形的小叶片,再往上就是大而阔的大叶片了,一树三种叶,甚是奇葩,所以也叫三叶树。随着树龄的葳蕤,它就有了更响亮的名字:英雄树。
      我的家乡就生长着很多的胡杨树。春天杨柳率先绿意盎然,燕子低飞,细雨蒙蒙。继而万花初绿,禾苗繁青。各类树木竞自由,这时候胡杨像睡醒的美人,抖擞起蓬松的发髻,生出渐绿的叶芽,预示夏天的到了。此期间,我们就一起去植树造林,在茫茫的戈壁滩上,散开的人群,像蚂蚁一样,开坑培土,植下胡杨的幼苗。近年为了树木的成活率,利用滴灌技术,是大面积的植树效果即可提升。在金塔大地上,以县城为圆心的四周,展开了植树半短轴,四面开花,八面扩展,给金塔穿上了一件绿色的大裙裾,美丽动人。
        金塔的植树造林起源于20世纪的建国初期的1958年。环金塔而处的巴丹吉林沙漠,时时刻刻地肆虐着基本农田,特别是临近县城西边的沙漠,大有侵吞县城的企图。县委审时度势,果断地成立了以林养林的潮湖林场。封沙固林的序幕就此拉开。历届政府组织一切可以组织的力量,在县城以西开展以植树为主,压沙为辅的治沙运动战。随着任务的繁重,潮湖林场逐渐扩大的治沙范围,由原来的一个场站,延伸到了后来的六个。人员也由原来的三十人发展到后来的一百五十多户五百多人。
       1958年6月,金塔县国营潮湖林场正式组建。受命于艰难任务的第一任场长乔世杰带领3名干部、2名技术员、23名工人进驻潮湖,开启了战天斗地的拓荒路。从此潮湖人就把治沙造林、保护家园、改善生态环境当作了一生的追求。
        60多年来,金塔人扎根荒漠、接续奋斗,先后在金塔县城西、城南、城东3个片区完成以胡杨为主的人工造林6.7万亩,连片形成15万亩的人工胡杨林地,达到了沙漠变绿洲、绿洲成风景的转变。如今鸟瞰整个金塔县城,周围已被绿树丛林所围绕。春去秋来,一棵棵胡杨穿上金色的衣装,屹立在一片浩荡的秋风中,苍茫的金黄色把佛性的金塔,装扮得更加高深。从此胡杨就成为金塔,一张响亮的城市名片。
       “以前这个地方就是一片沙漠,啥都没有,出门在外,风一吹,有时夹杂着泥沙,对农业生产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。”原任金塔县潮湖林场的副场长王端政讲述着造林前的情景。
       如今年近八旬的吕凤斌,满怀激情地告诉:“中东镇上三分村一组是靠近潮湖林场最近的生产队,每年一场风,把种在地里的庄稼都掩埋掉了。大集体时生产队栽植了七八万棵的树,包产到户后,就没有人管闲了。我就承担起这份责任。每年春天去给它们浇水,看到没有成活的树,又把新的树苗栽上。就这样年复一年,终于把这片风沙口给堵住了。这片树就是我的另一群孩子。”
       吕凤斌虽是金塔人的一员,他最朴实的做法就是种树:“我没什么本事,所以一直种树。”
       不光有第一代造林人吕凤斌,还有第二代的蔺世琦。金塔人民年年都离不开的一件大事,就是植树造林。这是地处巴丹吉林沙漠赋予他们的一项特殊的责任,如若躺平金塔,将会成为“第二个楼兰”。翻开金塔的历史,每一页都写满了人与沙漠博弈的故事。
         “外界不知道我们对树的感情。”蔺世琦深有感触:我们有两个志愿者,一个得了白血病,一个患病坐在轮椅上。“我让他们在家休息不要去,但我们一旦植树时,他们都来了,从他们身上,就可以看到我们对树木的执念。”
        2014年,蔺世琦成立了金塔县航天爱心志愿者协会,并建有了县里第一个志愿者公益林,里面是他们这些年栽植的以胡杨为主的各类的抗旱植物。在他的带领下,他的志愿者队伍越来越大。
        吕凤斌和蔺世琦是金塔十五万人民当中的两位,但他俩是除了潮湖林场人以外,个体植树最多的人。
        很多人或许不解,为什么是胡杨,而不是别的树种?胡杨的根系可以扎到地下20米深处吸收水分,体内还能贮存大量水分,从而能够忍受荒漠中的干旱;它的细胞液浓度很高,能不断从含有盐碱的地下水中吸取水分和养料,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。
       与此同时,更多的社会力量开始卷入,参与捐赠到种植胡杨、保护生态的伟大战役中来了。华为向金塔县捐赠5万株胡杨,并携手中国绿化基金会启动“我有一片胡杨林/甘肃”公益项目,号召更多人士参与,关注土地沙漠化。
值得一提的是,以每亩林地控制沙地7.5亩计算,5万株(约1200亩)胡杨可控制风沙危害面积9000亩。正是由于胡杨具有耐寒、耐热、耐盐碱、抗风沙  等特性,能起到很好的防风固沙作用,因此被誉为——英雄树。
       我看到在胡杨林里的树干上,张贴着认养人的名签。他们当中不乏成仁大士,商贾游子,更多的是持有一颗赤诚之心的民众。为了金塔更加美好常绿,不被风沙吞噬,金塔人民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辛勤劳动。这是值得的,造福后世,功莫大焉。
       从此,金塔的胡杨就逐步地走出了西部,走向全国人民的视野。每年金秋时节,中央电视台,总要播放一段实时的视频,展示金塔胡杨林的秋日美景。
       “在林子里待了这么多年,我已经习惯了和它们相处,就像家人一样熟悉了。”今年63岁的张宗林是潮湖林场二站的站长,他的父亲是潮湖林场第一批职工,从小就目睹了父辈们种树治沙的情景,一直跟随着父亲的脚步,开始了漫漫的治沙之路。
       “我想未来的潮湖林场,一定能给金塔人民的日常生活带来可享受、可利用的林地绿色资源的。”这是张宗林从事林业工作三十多年来一如既往的目标。
       从1996年起,规模推行滴灌生物治沙技术。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,围绕“三湖”(鸳鸯湖、金鼎湖、金沙湖),“两路”(环库公路、酒航公路城区段),“一溪”(清泽溪),种植滴灌林带1.5万多亩,形成集防风固沙、生态保护、休闲旅游、产业开发于一体的生态、经济、社会三效统一的绿色风屏。
       今年,已完成防沙治沙建设任务11.85万亩。首批开工的项目区域地处金塔绿洲西南扇缘的白水泉沙系,沿新建的48公里道路两侧,采取固、造、补、修、封、护等多种措施,完成造林压沙0.82万亩,有效屏护金塔绿洲西南方向。保护了母子湖(鸳鸯湖、金沙湖),保护了县城的美丽干净。成为进入金塔大地的第一道亮丽的风景。
       在自然资源局工作的女儿满怀自豪地表述:以前我们上学,都想着将来要到外地工作,外面的世界真的是绿色一片,花红柳绿。现在通过脚踏实地去了解自己的家乡,一点也不逊色于大江南北。一样是春来江水绿如蓝,霜叶红于二月花。我回家乡工作,是明智的反哺。
       其实在每个金塔人的心里,都感到了金塔的莫大变化,来自自身建设取得的效果。都说金塔是一个宜居宜养、宜游宜乐的胡杨小城。又到金秋胡杨泛黄的时节了,金色胡杨以金灿灿的笑容喜迎八方来客,赏万亩金色胡杨,游西部沙海景观,已是国人心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心愿了。(文稿图片秋实拍摄)
      作者简介:马迎途 ,酒泉金塔县人,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。有数百篇(首)文学作品发表,在《北方作家》 《高台文艺》 《甘肃日报》 《甘肃农民报》 《白银文学》 《西凉文学》 《枣林》 《甘肃信合》 《酒泉日报》 《嘉峪关日报》等省内报刊;有作品入选《酒泉当代文学作品选》 、《文韵高台》 《高台诗韵》 《阿克塞文学作品选》等多个选本。出版第一本个人诗歌集《简》一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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