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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守仕|绿色的喀纳斯(散文)

       遇到喀纳斯,被绿色惊艳得无以言表。站在骆驼峰半山腰远眺,但见山是青的,水是绿的,云是白的,天是蓝的,四色交融,相映生辉,勾勒出喀纳斯的钟灵毓秀。

喀纳斯湖概貌一景
       喀纳斯东西两坡树生得极密,松树、冷杉、桦树、云杉,挤挤挨挨地矗立着,枝叶交错,密不透风。林荫斑驳间草本植物甚是茂盛,如绿色的地毯顺势肆意铺陈着,野花点缀其间,有红的、黄的、紫的、白的,星星点点,远望去,恰似大自然在绿毯涂染的图腾。有牛群正在花间觅食,偶尔三五前行,俨然成为草原彩绘间流动的风景。
       山坡下的草坪上坐落着喀纳斯新村,村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百座木屋,古朴而典雅,“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”木屋炊烟,烟绕桦林,诉说着古老民族的生活诗话。村前丰盈的喀纳斯河,在铺满砾石的河床一路撒欢,村后碧浪无声地自坡上奔流而下,青山芳草将房前屋后裹了个严实。
        绿色喀纳斯,人与自然和谐共生。绿色的林荫下,绿色的草地上,随处都能遇见休闲觅食的牛、羊、马等和人类关系密切的动物,也能见遇见猛禽及白脊鸰、家燕等雀形目鸟类。尤为可爱的要数白脊鸰,它们数量较多,又不怎么怕人,在喀纳斯停车广场、森林消防工作站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,有时竟蹦蹦跳跳围绕在你的身边,或许是想讨得一点食物吧,但和人类的安全距离是绝对要保持的。  
       两边山顶的积雪尚未化尽,白皑皑地堆在山巅,与蓝天相映。在喀纳斯,“窗含西岭千秋雪”不只是诗歌里的浪漫。雪水融化,汇成小溪,从山间跌落,形成数道瀑布。待走近,水声隆隆,水雾扑面,凉意沁人。水道砾石着满苔藓,被水浸得湿滑,微微泛着翡翠般的光泽。
      “春潮带雨晚来急。”不经意间,忽有乌云自西而来,顷刻间便遮蔽了晴空,继而雷声轰隆,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向草地,游人纷纷钻进观景廊道避雨。好在雨来得急,去得也快,不过半个时辰,云开雾散,阳光再次普照大地。被雨水洗过的山林愈发青翠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绿草的清香。
       喀纳斯,层峦叠嶂,青峰苍翠,万物竞发,生机勃勃。神秘的喀纳斯、生态的喀纳斯、多姿多彩的喀纳斯,永远是这么让人着迷和留恋。


观鱼台
       从半山腰的停车场出发,一条步道蜿蜒地铺陈在鱼脊似的山梁,一路直通山顶的观鱼台。脚步沉沉,叩在木阶上,发出空空的回响。鱼脊梁东西两侧“不同天”,东侧壁立万仞,落叶松、云杉、桦树混交密集,西侧坡度较缓,皆为高山草甸,绿似绒毯铺陈。拾级而上,海拔上升,林木渐渐稀疏矮伏,那些苍郁的针叶树,已没有了挺拔的身躯,和灌木林混交在一起,密集地贴伏在鱼脊梁的崖壁。
       艰难地爬过千余个台阶,终于登顶两层亭式的木质观鱼台,湖光山色尽收眼底。喀纳斯湖静卧于千峰环抱之中,宛如一块巨大的翡翠,竟被造物者有意匿藏于这苍茫山野。湖水颜色光怪陆离,湖边看似有些灰绿意,湖心和更远的地方却渐变为青蓝色。尽管没能看到“湖怪”踪影,但见水面浮光跃金,风过处,揉碎一天云影。
       在观鱼台环顾四野,雪山、冰川、森林、湖泊交相辉映。目光所及,千峰万壑皆为绿色。移步移景,青山绿水,十里画廊。远眺,天蓝云淡,友谊峰遥遥浮现于云端,峰顶积雪熠熠生辉,却又凛然冷峻。近观,喀纳斯湖两岸碧浪如海,绿林和高山草甸相互交织着,层次分明地勾勒出喀纳斯迷人的图腾。峰顶的白雪正在消融,雪融水如同蜿蜒的白莲,悬挂于青峰的褶皱,后淹没于绿色的海洋。俯瞰,脚下低矮的灌木林郁郁葱葱,繁花似锦的热闹,直奔顺着山势爬上来松林,鸟雀们在密林里欢歌,人类的喧闹似乎与它们无关。
       风在耳畔呼啸,雄鹰在高空盘旋。登顶观鱼台的游客源源不断,游客的惊叹声一阵高过一阵。但喀纳斯的绿色依旧,仿佛大家从未出现过。
 
喀纳斯湖
       从公交站边的步道出发,眼前粗大的云杉、冷杉等树木让人目不暇接。在观鱼台俯瞰到的墨绿色,原来是如此伟岸挺拔,气势雄宏。走过林荫道,遇见了喀纳斯湖的拐角,拐角上有座石桥直通新的林荫道,站在桥上远眺,宽阔的湖面波光粼粼,湖边游人如织。沿着林荫栈道继续前行,松林密集、地面灌木葱茏。沿路标指示,下了小坡便到游船码头,大小游船整齐排列,人流熙熙攘攘。
       船行湖上,两侧翻卷起的雪白浪花,让人浮想联翩:“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……”此刻,只需坐在船舱欣赏两岸的美景。层峦叠嶂的山峰,山势起伏,峰顶覆盖着皑皑白雪,在阳光下如银冠闪烁。山腰林木簇拥,高耸的云杉与冷杉,苍绿森然,郁郁葱葱,恰似大地的绿衣,高低起伏,错落有致。与密林交织的草甸,繁花似锦,五彩斑斓,绿浪翻滚着向湖边扑来,不多时就染绿了一湖水。
       船行至湖心,湖面变得宽阔如镜,云杉的苍翠,雪峰的银白,天穹的澄澈,尽数倒映于湖面,蔚为壮观。远处恰好有一艘白色的游船缓缓驶来,突然有了“两岸青山相对出,孤帆一片日边来”的诗与远方。乘船在湖心停留的片刻,乘客纷纷登甲板拍照,用相机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。
       “湖怪”是喀纳斯湖的名片。导游说,那怪物深匿于湖心,偶露峥嵘,便搅动风云,掀起滔天巨浪。同行的乘客不时引颈四望,心里似乎都在盼望点什么,但平静的湖面除了粼粼水光与倒映山色,再没了其他惊喜。
       返回靠岸时,游船搅碎的湖面很快恢复平静。再次眺望这长达25公里的山间湖泊,浩淼无边的碧蓝峰回路转,蜿蜒徘徊,喀纳斯湖真是大自然赐于喀纳斯的礼物。

喀纳斯三湾
       从喀纳斯湖下游出发的河流如一条蜿蜒的绿绸缎,温顺地流淌着,最终因山势转弯折成了三湾——神仙湾、月亮湾、卧龙湾。清晨的神仙湾,水雾正笼罩着河面,如烟似雾,如丝如缕,恰似江南版的朦胧,神奇而秀美。
       神仙湾是喀纳斯河在山涧低缓处形成的一处沼泽浅滩,河水将森林和草地切分成似连非连的小岛,独特的林地湿地景观,完全不同于草地湿地景观。墨绿色的树林,碧绿色的湖水,乳白色的晨雾,相互交织,如梦如幻。
       随着气温逐渐升高,雾霭开始松动、消散,河水的颜色渐次显露出来,宽阔的水面,看不到流动影迹,水色碧绿中透着青灰,那是云雾揉碎山岩的颜色,才染成了如此青灰的河水。岸边树木高大密集,云杉、冷杉直刺青天,西伯利亚落叶松伸展如伞,鳞片似的树皮仿佛披着满身铠甲。
       沿栈道缓缓前行,忽见水波轻轻漾起,在人们的尖叫声中,只见一只水獭冒出小脑袋,口中衔着一条银光闪烁的小鱼,迅捷地游向岸边,瞬间消失在绿草丛里。水波荡至岸边,洒下一片迷人的光影。
       站在伸向月亮湾观景台眺望,喀纳斯河湾在这里弯折成一个优美无比的半圆,犹如天上一弯新月沉落人间,浸于河水中,倒映着两岸满眼的苍翠。碧绿的河水依旧平静,两岸松林苍翠,草甸碧嫩,花团锦簇。但山势陡峭,给人只可远观的敬畏感。山坡松林密密匝匝,碧绿直达峰顶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,勾勒出“一山有四季,十里不重天”的迷人景致。
       行至卧龙湾,雾霭已完全消散,河水如舒展的龙脊,清澈地显现于眼前。岸边的森林浓郁苍翠,苔藓厚厚地爬满了岩石,如同为大地披上了墨绿绒毯。水域周围松林密布,绿草如茵,光怪陆离。湖水中的小岛景色俊秀,河水在此流速减缓,水面柔波浮动,极像一条盘龙窝于水中。
       行至观景长廊,人们都会放慢脚步,毕竟这里美景秀色可餐,少看一眼都是浪费。几只家燕在廊道叽叽喳喳,显然人们的到来搅乱了它们的平静。我想,要么能遇到一个烟雨天,站在长廊下,静听雨打松林的声响,那该是多么惬意一种感受呢?要么能遇到一个五彩斑斓的秋天,站在山坡上,静听秋叶滑落的声响,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奇妙呢?
       走过三湾,再次回眸,三湾之水恰似喀纳斯河生命奔流的血脉,它披着变幻的光影与斑斓的胜景,一路欢歌,吟咏着人与自然和谐的乐章,向远方奔流不息。(注:文稿图片由作者提供)
 作者:甘肃敦煌阳关
 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麻守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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