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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点/河柳湾的岁月

       童年时,河柳湾是地平线尽头的一道风景。通往那里的路上,横跨着那座被乡亲们称为“磷肥桥”的水泥建筑,在那个年代的乡野间,这已是难得的现代景致。
       河柳湾,顾名思义,就是因为在河道边有大片的柳树林而得名。每当夕阳西下,晚霞将柳树林染成金色,大人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羊群踏起的尘土混在一起,我们这些孩子总爱趴在桥栏上,数着归家的羊群,等待炊烟升起的方向。
       记忆中,河柳湾的变迁总与土地的脉搏共振。最早记得的是“高高的山上种胡麻,胡麻地里藏娃娃”的童谣,后来胡麻地变成了麦浪,麦浪又化作代状田。直到那个背着帆布包的公社干部来宣讲“粮经比”,棉铃便在河柳湾的土地上绽开了白色的云朵。
       拾棉花的记忆总与晨星相伴。天还未亮,灶膛里的火光就在母亲脸上跳动,父亲数着麻袋的嘀咕声穿过薄雾。我们蜷缩在毛驴车上,随着颠簸继续未完的梦,车辙在露水打湿的土路上画出蜿蜒的线。从春日的定苗到秋日的采摘,“脱裤腿”时棉株散发出的青涩气息,打尖时指尖沾染的汁液,都成了记忆里最鲜活的印记。故而,记忆中棉花种植一直是非常辛苦的劳作,每年的“五一”、国庆等节日,对我们来说是名符其实的在劳动和欢庆劳动中度过。
       时代的车轮碾过磷肥桥的桥面。父亲学开拖拉机的笨拙模样,如今成了年夜饭桌上的笑谈。那些毛驴车排队交棉花的场景,渐渐模糊成老照片上的噪点。当高标准农田建设的推土机轰鸣着驶过童年的田埂,当土地流转的合同悄然改变着村庄的肌理,我又站在故乡熟悉又陌生的街头,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座斑驳的磷肥桥上——它只剩半截桥墩埋在土里,像一截断了的时光。河柳湾的田畴依旧在夕阳下舒展,只是那些在稻浪中追逐的欢笑声、与父母并肩劳作的温暖画面,都随着现代农业的浪潮,化作记忆里泛黄的底片。
       新时代的河柳湾,油门一踩便到了。老柳树佝偻着腰身,树皮皱得像祖父的手背。新修的机耕道笔直地刺向远方,那些藏在棉铃里的笑声、沾着晨露的吆喝,都随着磷肥桥的“远逝”而沉入了记忆的河床。只有风过柳梢时,还能依稀听见往日的回声…… (文/观点)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作者:甘肃敦煌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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